一条流淌幸福岁月的母亲河

陈赟平

我老家的村庄坐落在一个山坡上，坡下昼夜流淌着一条不大也不小的河，小时候听当地乡亲们说那是稠泥河；多年后长大并且有了工作，才知道这条河就是哺育清水县世世代代父老乡亲的母亲河——牛头河的主要支流之一。

在轩辕故里清水县二千零一十二平方公里的土地上，牛头河自境内最东南端湿漉漉的芦子滩汩汩冒出来，向北折西，硬是为沿途的百姓冲出一条生命之路来。一路上，它从主干扯北扯南分流出大小支干一百多条，整体上摆布出一个巨大的伞形，涉及流域面积1255平方公里，堪为境内独一无二的庞大水系。其曲曲折折，时急时暖，经过9个乡镇近80公里，在麦积区与清水县交界处一个叫毕家里的村子出境，注入浩浩荡荡的渭河。

因为芦子滩在原旺兴乡牛头山下，这条河又发源于此，因此被清水人称作牛头河，而且一叫就是一两千年。据《清水县志》载，牛头河流域有一级支流75条，其中主要支流10条，整个流域面积占全县总面积的62%以上。牛头河干流一直向西游走衍生，滋养着自然万物和人之生命。这些庞大的水系让恒久的岁月之光打磨成一把把闪亮的铁犁，辛勤耕耘着、主宰着清水大地，收获着一道道土石垒筑的堤岸，一处处润泽肥沃的土壤，一片片茂盛丰裕的庄稼，一个个简洁整齐的村舍，一缕缕袅袅飘升的炊烟，一群群膘肥体壮的牛羊，一丛丛葳蕤生动的花草，一棵棵昂扬挺拔的树木，以及蕴含着孔孟之道的“温良恭俭让”的人文情怀，养育着一代又一代淳朴、忠厚与祥和的清水人。

牛头河主干流冲出境内东部白沙镇桑园峡后，走势更加明显，或曲里弯拐，或坦荡直率，绵延一百六十多里，不知疲倦地唱着清水儿女磨砺岁月、孕育风情的壮歌。它安然的时候最多，就像温顺的绵羊，潺潺湲湲，以清澈的身心静静地述说着两岸民众的喜怒哀乐；暴躁的时候，就像雄狮猛兽，咆哮着、嘶吼着，决堤毁田，吞噬生灵。宋太宗淳化四年，即公元993年，牛头河水涨数丈，淹死人畜甚众。这是现代版《清水县志》中关于牛头河暴涨成灾的最早记载。在全国来说，牛头河就是一条无名河，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大版图上找不到标记；但对陇右轩辕故里的清水县而言，确是一条响当当的河流，外地人只要踏上这片土地，一旦问及，男女老少都会脱口而出，没有谁不知道它的名字。

可以说，牛头河就是清水县另一个源远流长的名字，就是清水民众看得见、触得着的精神家园。它与数十万百姓的血液一起奔流不息，见证着陇右儿女牢不可破的命脉。遥想最初的先民沿河而居，凭着这里汩汩奔流的河水刀耕火种，过着着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的日子,昭示着他们老黄牛一样艰难爬坡、砥砺奋进的品质。

据当地相关部门介绍，在10年前的春夏之交，清水县委、县政府顺应境内民众百年的愿望和期盼，倾其全力将其城区段成功改道，实现了牛头河与更加偏北的樊河的汇流，结束了两河长期泛滥成灾的历史。城区段牛头河本来在县城北侧，夹在西南的永清堡与西北的邽山之间，同时受正北红崖观的俯瞰与正南笔架山的瞭望，经过改道，将其引导到更加偏北的地方，这就腾出了近千亩“聚宝盆”式的土地得以开发利用。十年来，县委、县政府在财力不足的情况下，逐年挤出部分资金，并依托国家投资项目和招商引资，聚精会神搞建设，硬是把一个北部郊区打造成了清水民众宜居、宜游、宜乐的风情园。如今，当外地游客光临北城区，映入眼帘的，是一处处美丽和谐的商住小区、一个个店铺林立的商贸市场、一条条坦荡如砥的柏油马路，一盏盏高大挺拔的中华灯，而花园连着花园，草坪挨着草坪，亭台对着亭台，回廊接着回廊。这些都是牛头河改道的功劳啊！

最引人注目的是为牛头河增添无限色彩的“两场一园一线”。2006年建成的轩辕广场，从人类生存、发展的根源进行定位，面积超过24000平方米。它将轩辕黄帝的伟岸形象和古老的清水文化融入其中，是清水县第一张公共文化服务品牌，从规模、内涵来衡量，则更是甘肃省天水市五县二区独一无二的基础设施建设精品，供县内外广大游客和民众尽情休闲。2012年竣工的充国广场，面积突破20000平方米，包容了清水籍汉代名将赵充国这一英雄人物的历史元素，既是对清水民众休闲之地的拓展，又是对东城区文化内涵和古今人脉的提升。2013年建成、面积达87000平方米的轩辕湖公园，把县城的公共文化旅游设施建设更是推向了极致，充分展示了城市建设的大手笔、大内涵。它以清澈的湖水为主体，以精致的桥身为骨架，以陡峭的假山为陪衬，周遭点缀着座座亭台楼榭、条条曲径回廊、盏盏璀璨明灯,配以姿态万方的音乐喷泉，吸引了无数民众。特别是集中人力财力精心打造的十里风情线，尽情收揽各种花草树木生长的春秋时光，尽情留驻男女老少来来往往徜徉的脚步声，把昼夜不舍的牛头河装扮得精彩绝伦。它和轩辕大道并肩牵手，俨然仪态万方的“红娘”，把轩辕广场这位美男子和轩辕湖公园这位灵俏姑娘牵连起来，使其相携相伴，相得益彰。另有以“轩辕”命名，古今建筑艺术风格相柔的轩辕大桥、气魄恢宏的轩辕剧院、人文气息浓郁的轩辕酒店。等等所有这些县城建设的亮丽品牌，都已然与牛头河水一样，给清水大地烙下了历史和现实的深刻印记。

从新石器时期最初在这里频繁活动的先民开始，清水民众生产生活的情景，是不舍昼夜的牛头河吟唱和引领出来的，清水民众的身心和灵性也是牛头河滋润和养育出来的。二千九百年来，牛头河流淌出了非子因牧马有功拥属秦亭封地的故事，流淌出了汉武帝登越陇山遇雷震形成大震关的传说，流淌出了营平侯赵充国壮怀激烈的飒爽英姿，流淌出了邽县、绵诸道、戎邑道及汉阳郡、广魏郡、略阳郡、清水郡、天水郡、巩昌府等建制，流淌出了陇山陇水陇田物华天宝人杰地灵，流淌出了“丝路古镇”和“陇右要冲、关中屏障”的美誉，流淌出了“清泉四注”、气候宜人和草木丰茂的好境界，流淌出了古洞悬石、红崖晚照等“八奇八景”和“中国一绝”庞公玉石，流淌出了农林牧综合发展的好前景，流淌出了全省核桃大县和肉牛大县的好定位。

因为这条一路上披荆斩棘、坚韧顽强的奔流，才有沿途大大小小的沟渠、农田、村庄、道路和镇子，才有之后蔓延扩展为二千多平方公里的清水大地，才有错落有致的高山矮丘和遍野丛生的丛林草木，才有今天覆盖清水大地的260个行政村1118个村民小组和聚族而居的33万勤劳朴实的民众，才有眼下高楼鳞次栉比、道路纵横交错、人脉人气鲜活旺盛，今非昔比的崭新县城。因为不舍昼夜的牛头河，才有清水大地上自古至今积蓄的无穷的灵气，才有在此诞生的勇敢无比、智慧超群、创造万物的伟大先祖轩辕黄帝，才会在此留下三皇沟、轩辕窑等值得后人骄傲与自豪的历史遗存和佐证，才会孕育和树立古代先进文化的标杆，也才会形成当今清水大地上生产之繁荣、发展之强势、建设之丰富、文化之广博、内涵之深厚的生态文明的生动局面。

一方水土养一方人。悠长的牛头河纵贯清水全境，是真正养育境内世世代代百姓的一条河流。有牛头河流淌的地方，定有美丽的家园，也定有青青的炊烟。这些从古到今一直飘扬的炊烟，就是生产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父老乡亲温暖的手臂，就是历史老人用汗水和智慧书写于此的亲情歌谣。

美哉，牛头河;壮哉，母亲河！

（清水县工商局陈赟平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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